你到这一晚,在家中断断使不得,可于灯后,就去张四胖家,与他们顽钱去。一个村乡地方,又没城池阻隔,只教姓乔的在远地方,觅-成了亲,立即回山东去;生米成熟饭,还有什么说的?”文魁:“万一姜氏叫喊,段诚家女人不依起来,村中人听见,拿住我与姓乔的,都不稳便。”殷氏:“我叫你去张四胖家顽钱,正是为此。况三四更鼓,也没人来,即或事来,你现在朋友家一夜未回,有不是都是抢亲的罪犯,告到那里也疑不到你上;世上那有个叫着人抢弟妇的?谁也不信这个话。这还是下风的主见,我到抢他的这日灯时候,我多预备几壶酒,与二相公家较量;他不吃,我与他跪下磕,定教他吃几大杯,他的酒量小,他个大醉,着他和死人一般。”文魁:“若是段诚家女人将来有话说,该怎么?”殷氏:“他将来必有话说,你可到县中递一张呈状,报个不知姓名诸人,夤夜抢劫孀妇,遮饰内外人的耳目。姓乔的远奔山东,那里去拿他?你原告不上,谁与他苦主。”文魁听了,拍手大笑:“真智襄!真奇谋!虑事周到,我明日就主办理。”欧氏听了,通汗下,低低的骂:“好一时万剐的狗男女!”拿了个主见,走回后房,一五一十说了一遍,把姜氏吓得魂飞魄散,下一堆,不由得泪满面,:“这事我惟有一死而已!”欧氏笑:“兵来将挡,火来浇;他们有奇法,我们有妙破,为什么就说个死字来,此事最易断!只看他灯后请你吃酒的日,就是乔贼抢亲的日。我逆料乔家断不敢一二更鼓来,除非到三更内外,到其间要将计就计,如此如此,怕他飞上天去?”姜氏:“若他不中我们的计,该怎么?”欧氏:“他若不中计,我们到一更天后,我和你沿街吆喝,破原委,先教阖村人知;本村中好事的人也最多,他这亲便有一百分难抢。我同主母,在我表嫂张寡妇家暂停一夜,到天明或告官,或凭人说合评断,大闹上一番,将他两前后事件并前后陰谋,播的人人共知。与他们分门另住,等候二相公归期。他总然再要害你,他的声名已和猪狗一般,必须过得一年半载,方好报复。”姜氏:“任凭你罢!我今后带短刀一把,设或变起不测,不过一死而已,我也不怕了!”
再说朱文魁一早起来,就去在袁鬼厮店中,拜乔武举。两人叙谈起娶妾的话来,乔武举:“我各看了好儿个,没一个好的。”文魁:“妇人俊俏的极难,只好百中选一。我也不怕老兄笑话,若讲到俊俏两字,舍弟妇可为一县绝。”乔武举大乐:“今年多少岁了?有丈夫没丈夫?”文魁:“今年二十二岁了,寡居在家中,无儿无女;只是他立志一年以后才肯改嫁,不然倒是个好姻缘。”乔武举:“可能着我一见不能?”文魁:“他从不外边来,如何得见?”乔武举笑:“必定人中平,因此就不敢着人见了。”文魁:“中平,中平,老兄真是梦话!”随将姜氏的眉目、面孔、段、低,夸奖了个天坠。乔武举听得兴,笑问:“可是小脚么?”文魁:“脚小何足为贵?若而短,面无骨,再脚面上有骨凸起谓之鹅,远看到也动人,手却是一段,象此等脚,他便是真正三寸金莲,实连半个狗不值!我不该自夸,贱内的脚,就是极有讲究的了。据他说,还要让舍弟妇几分。”乔武举听得兴,不住的在上拍:“我空活了三十多岁,止知脚小便好,真是不见势面之人。”说罢,促膝柔手,笑说:“这件事,端端的要藉重作成方好!”文魁:“老兄若肯把赢我的六百五十两还我,我保事必成!”乔武举:“那有限的几两银,只拿去,但不知怎么个必成?”文魁:“这必须定住是那一日,或三更,或四更,才可。”随向乔武举耳边叮嘱,要如此如此。乔武举听了个“抢”字,大喜:“我一生最抢人!此事定在今晚三更后。若讲到成亲,我的奇秘地方最多,人数可一呼而至。银六百五十两,你此刻就拿会。”又留文魁吃了早饭,低声问:“尊府上下有多少人?”文魁:“男女止六七。”乔武举:“更妙,更妙!”文魁迎喜喜,背负了银回家;将前后语告知殷氏,殷氏也喜之至。到了灯后,文魁着李必寿看守大门,与他说明缘由,不许拦阻抢亲的人,自己往张四胖家去了。殷氏先着李必寿家老婆,拿了一大壶酒,一捧盒吃东西,摆放在姜氏房内。少顷,殷氏走来说:“二兄弟家,你连日愁闷,我今日备了一杯酒,咱妹们好好的吃几杯。”姜氏早已明白了,心上甚是害怕,只愁抢亲的来得早。欧氏笑:“这是大主母意,连我与老李家,也要叨福吃几杯哩。”殷氏大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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