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冰行了两月有余,也心无他向,由山西平陆并灵宝等地,过了潼关,到华陰县界。行至华山脚下,仰首一看,见峰远岫,集翠青;云影天光,陰晴万状,实五岳中第一葱秀之山也。于冰一边走着,一边顾盼,不禁目神移。又想着,外面如此,若到了山,不知更是何如。本日就在左近寻店住下。次早问明上山路径,绕着盘,行折回环,转过了几个山峰,才过了果山、帘。不想都是就山势凿成亭台、石窟、廊榭等类;又回思日前经过的火焰山、六盘山,大概多与《西游记》地名相同;也不知他当日怎么就把果山、帘,到海东傲来国,火焰山到西天路上,真是解说不。看玩了好一会。就坐在那帘前歇息。觉得冷起来,心中说:“日前要游山西五台,上俱是夹衣,致令空返;此番承连贤弟情,赠我棉衣、衣,得上此山,设有际遇,皆连贤弟之赐也。”正坐间,忽然狂风陡起,得骨皆寒,于冰心惊:“难又有虎来不成?”少刻,光摇银海,雪散梨,早飘飘下起雪来。顷刻间,万里皆白。于
买卖,劫夺人财,相识若不怕天地的朋友。别还少,惟河南、山东,我弟兄案件最多。弟到二十五岁,便想此等事损人利己,终无结局,就是祖父也不过偶尔漏网,便劝我哥哥改邪归正。我哥哥一听我言,便:‘你听虑远,只是我弟兄两个都了正人,我们同事的新旧朋友可能个个都正人?内中有一两个不正人,不拘那一案发觉了,能保他不说你我的名姓么?况我们了正人,不拘那一案,他们便是邪人,邪与正势不两立,不但他们不喜,还要怨恨你我无始终,其致祸反速。你今既动了改邪归正念,就是与祖父续接香火的人,将来可保首领,亦祖父之幸也。家中现存银八千余两,金珠宝贝颇多,你可于山西、直隶避净乡村内,寻一住,将你妻并我的儿同银两等,尽数带去,隐名埋姓;你们过你们的日月,我自我的盗。至于你嫂嫂合我,若得终无事,就是天大的福分;设或有事,这一颗脑袋,原是祖父生的,也是祖父自幼教我盗的,万一事不测,这脑袋被人割去,或者幽冥中免得祖父罪业,也算他生养我一场。’我彼时说哥哥耋五之年,理合远避,兄弟年力壮,理该合他们鬼混,完此冤债。哥哥:‘好胡说!我为北五省有名的大盗领袖。诸人(见)你去了,有我在,朋友们尚不介意;我去了留下你,势必有人在遍地找我;倘被他们找着,那时我也不能隐藏,你也不能彀,事犯了,咱弟兄两个难保不死一。你我的事,也没什么迟早,既动了此念,就于今日连夜门,寻觅一妥当安地方,然后来搬家眷起;不但你可保命,连你的儿和我的儿,都有日了。’此地即我采访之地也。到家眷起时,我哥哥又:‘今后断不可私自来看望我,亦不可差人来送书字,叫人知你的下落,便是在一番心机;你权当我死了一般,你你的事,我我的事。’从此痛哭相别,弟在范村已是七年,一一侄倒都结过婚姻,我哥哥不知如今作何景况?”说着,中下泪来。又:“我早晚须看望一遭才好。”于冰不绝的称赞。城璧拂拭了泪痕,又笑说:“大哥是神仙的人,将来成与不成,我也不敢定;然今日肯抛妻弃,异日可望飞升。假若成了时,仙丹少不得送我一二十个。”于冰也笑:“你且姑俟之,待吾成,送你两斗何如?”两人都大笑起来。又过了数天,于冰一定要去,城璧还要苦留,于冰:“我本闲云野鹤,足迹应遍天下;与其住在老弟家,不如住在我家了。”城璧知于冰去意极,复设盛席款待。临行一夜,城璧拿三百两程仪,棉衣各一,鞋袜帽俱全。于冰大笑:“我一个家人,要这许多银何用?况又是孤,且可与我招祸。我边还有五六十两,尽足费用。衣服等项全领,银收十两,存老弟之。”城璧至再三,于冰收了五十两。二人叙谈了一夜。次日早饭后,于冰谢别,段祥也来相送。城璧叮咛后会,步送在十里之外,洒泪而回。于冰因段样家多,又与了他两锭银,段祥痛哭叩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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