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雪送葬(4)

他静静地跪在灵堂，一跪就到了黄昏，到了三更shen夜，看小芹与小菲lunliu为她焚烧冥纸，那纷飞的白se冥纸满天飞舞，夹杂着从火盆里飞起了纸火。

皇甫曜忘了，这是多少次小芹与小菲的jiao替，几乎每过一个时辰，她们就会jiao换一下。

“大将军还是请回吧，就快四更天了。”小菲再来时，终于an捺不住了，抬tou时，看着一脸沉思又痛苦的皇甫曜，确定四下无人，又低声dao：“大小姐要nu婢转告一句话给大将军。”

“什么？”皇甫曜两yan亮，他无法猜chu那是一句怎样的话。

“大小姐说，要大将军在来年二月二十二日之前勿必要赶回姑苏林家。”小菲dao，她不知dao大小姐为什么要如此叮嘱，但想必这其间自有原因，又dao：“大小姐还特意叮嘱，让你切记！切记！千万莫忘——”

就算是她死，她也希望他可以谅解自己的母亲，希望他可以接受仇人之女为妹妹。

“云儿…”皇甫曜此刻才现，在她曾经冷漠的伪装，是她一颗善良与大度之心，那般的可爱、那样可敬。

小菲走近皇甫曜：“大将军切莫悲伤，只要你完成大小姐叮嘱，也不枉大小姐爱你一场，千万莫要辜负于她。”停顿片刻，看着火盆即将燃尽的冥纸，小菲抓起一边的冥纸，一张又一张地放到火中“待皇上旨意一到，我们就该回转栖云庄安葬大小姐了。也不知dao下一位联姻南越的是哪位云氏女子，往后，还望大将军看在大小姐的情面多多护佑于她。大小姐看似为柴氏兄弟、栖云庄而亡，可nu婢知dao她是为大将军而死。大小姐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嫁给别人…”

小菲在隐隐之中，尤其大小姐死后，栖云庄的人似乎对她倍加敬重。小芹中午还拿她取笑：“小菲，大小姐死了，只怕你就要高升了。”

小菲也觉得自己的容貌、才学，还有这份温顺，是联姻南越最合适的人选。与其说这些话是为了劝wei皇甫曜，其实是想得到皇甫曜的支持与护佑。chushen婢女shen份，联姻南越，自然难与大小姐一般成为皇后，但至少也会进入四妃之列。

偌大的洛yang行gong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，第二日便有洛yang城中的命妇、贵族小姐前来拜祭。对于她们来说，栖云庄大小姐是一个传奇般的女子，不为皇后宁可自尽，这是怎样的气节，也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将荣华富贵弃如敝履之人。

三日后，从京城传来永康帝旨意：擢令栖云庄带回云大小姐尸厚葬，栖云庄与南越联姻之事照旧。这一次，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，不知永康帝（柴适）从哪里知晓，云雁天还有一位至今待字闺中的妹妹云雁华。联姻人选落在了云雁华shen中，依旧是右皇后，封号荣贞。

纤纤的灵柩就要离开洛yang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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