誓不抚琴(4)

“往事不堪往事…”纤纤直起shen子，既然柴适定要知晓，她也不想再隐瞒，因为她曾贵为江府大小姐，这满朝之中见过她、认识她的人比比皆是，与其将军他知晓，不如自己先行告诉于他，只是这一次她不要再为柴逍落泪，因为她不该在除皇甫曜以外的男人面前liu泪，以yan泪来搏得他们的同情与怜悯。

纤纤停顿片刻，移shen到桌案前，接过先前gong人们尚未泡好的清茶，熟练而漂亮的兰hua指，人虽站着，却表演了一tao最完mei而熟练的功夫茶。

柴适倍gan惊诧，看着她那直线liu入杯中的清水，看她纯熟的倒水、覆盖…

泡茶完毕，纤纤端起一只小盏，双手举过额tou，低toudao：“皇上，请用茶。”

他在静静地等，等她讲chu自己的故事。

她转shen重新抱回琵琶，弹的是《高山liu水》，众所周知，此曲乃是古琴曲，被她用琵琶弹chu，依旧动人听。她的声音随着曲子起伏，缓缓dao：“纤纤年少时，曾与一位青梅竹ma的朋友、兄长一起弹琴chui箫，与他相识却是纤纤这一生都无法释怀的伤痛。他才华横溢，琴棋书画无一不jing1，纤纤与他彼此引为知己，亦师亦友。自是…纤纤怎么也没料到，他终因我郁郁而亡。他去之后，纤纤曾在他坟前立誓，今生都不再抚琴。”

柴适听到此chu1，想到一个才华横溢而她郁郁而终，这是怎样的伤痛。

纤纤想到自己曾为皇甫曜的妾室，无论外间如何议论，这曾经的shen份还是令她难堪。满朝之中难免会有识她的人，虽然她在江府之时，shen居简chu，少与外人接chu2，但与江府常有往来中的人也不少，尤其江平之得先帝chong信之时，门生数百。那些文臣，无论在京或在地方的，但凡到得京城都忘不了去江府拜见。

她无法预知柴适若知晓实情，又将如何看待。既然说chu来，她就应自请不pei嫁与当今天子。放下琵琶，提裙跪地，dao：“云纤纤不敢高攀皇族，北凉liu落，心境难如最初。纤纤明白南越、栖云联姻的意义，今晚就写信告诉父亲、姑母，请他们在云氏族女之中挑选合适人选再嫁gong中。至此，皇上不用再纠结于要立一个失节女子为后…”

这的确是他怎么也没有猜想到的故事。

纤纤将柴逍的死背负在自己的shen上，即便知晓了柴逍病殁的真相，也不愿对纤柔有半分的责备。不是她柔弱，而是纤柔再也经不得半分风雨，钦犯罪臣之女如何还能为重臣妻妾？

“后gong嫔妃个个mei似璧玉，而云纤纤满心伤痕、满shen伤痕这也是纤纤一再婉拒皇上的原由。纤纤已经要不起任何一段尘世真情，而帝王的情与爱更不敢要…”

yan波liu转，她的yan里氲氤着水雾，缥缈的神思浅淡得像今晨那薄薄的云雾，无法捕捉。难怪她的yan里有着太多的内容，原来如此，他无法看懂的女人，竟是一个在红尘之中饱受磨难的女子。

“你的心，系于那个因你而逝的男子？”柴逍对于纤纤的坦承有几许意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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