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似双丝茧(6)

纤纤令小芹去看林家坟地那边的情形，如果林金麒不会在八月十五祭奠，或许十四日会来。只要他一chu现在林家坟地，她就能第一时间知晓，也就能与他相见。

“怦！怦——”小芹拍打着房门“人到了！”

纤纤心中一阵huan喜，却听小芹dao：“人是到了，但看那样子不是林公子。”原本的huan喜落回肚子，自从来到江南，就没有遇见一件令她huan喜的事，一件比一件沉重。

纤纤与小芹来到林家坟地，朦胧的月se中，chaoshi的坟地里有个清瘦而倩秀的shen影，那女子久久地跪立在坟场之中，蚊丝未动。

不是她要等的人，是纤纤在明月楼里看到的清瘦少女、玉无瑕的女儿。

少女听到不远chu1的脚步声，款款回tou：纤纤手提着竹篮，走到少女的shen侧，从篮子里取chu祭祀的wu品。

“你是谁？”不待纤纤说话，少女终是an捺不住启口问dao。

纤纤反问dao：“你又是谁？”

少女的声音很尖细，就像风中干脆的枯枝，仿佛一gu风来就能令她折断：“这里躺着的人是我的亲人，每年今天娘在家中祭奠，我就来这里跪上两天。”

小芹低声dao：“天刚黑，她就来了，一直跪在这里未动。”

天刚黑就来，那时雨刚住，算起来她已经在此跪了近一个时辰。

纤纤dao：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少女答dao：“冤孽！”

“他们的确死得很冤。”就算林普兄弟有罪，可是那样其他林家人呢？如林二夫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…她们什么也没zuo，就这样冤死了。

少女见纤纤误会了意思，dao：“不是，我的名字叫冤孽。”她停顿片刻，悠悠地dao：“每年八月十四、十五，我都会在这里一直跪着。”

跪两天的祭祀！

这不是祭祀，这是在赎罪，是惩罚，更是冤孽。天下间没有父母会给自己的儿女取这样的名字，可见她的shen世是如此的不堪。纤纤虽然没问，也能猜chu其间bu分原由。

“冤孽，你知dao…你哥哥的下落么？”

“哥哥？”少女面louchu惊诧的目光“林家所有的人都在这里，除了娘和我，再也没有人了。”

她从来不知dao林金麒！

“你今年多大了？”

“十四！”

十四？而林家在十五年前就被灭门了，她十四岁，是林家灭门之后才chu生的。

少女又dao：“等到年底我就十五了。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？”

她为什么要这样问？若从年龄来算，有可能是林家的骨血。

冤孽dao：“前些天，我听说你要为非雪赎shen。娘说，非雪的父亲是我的仇人，非雪也是我的仇人，是他们害我娘沦落风尘，害我们母子没了家…你要为她赎shen，你是坏人。可是你又来这里祭祀我的亲人，你又是好人。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？”

冤孽的话令纤纤一时语sai，她知dao这是一个极其单纯的孩子。单纯到只能用好人与坏人来辩别这个世界。

“冤孽，除了你和你娘，林家还有没有别的人？”

冤孽不解地看着纤纤，茫然摇tou：“公子想知dao什么？”

她gen本就不知dao，或许玉无瑕从来就没有提过林金麒。一个与母亲失去联系的孩子，或者说是一个孩子离开了母亲的怀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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