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说总兵翼带了本五千人，离归德还有三十里，便下令着军土严装饱，又吩咐参将郭翰：“我领三千人，先率诸将攻其西北一营，你可远远差人探听贼营。若攻杀不破，你可领兵速并力协攻；若贼营已散，你可兵不动，待他别营救兵到来，再领人帮助。此养畜锐，次第收功之法也。”郭翰领命。翼带兵急驰，不数里，遥见八座连营，每营相离各二三里不等。翼大声向众将：“你们看贼营人虽多，率皆乌合之众，一经战，势必丧胆，断不可存彼多我少之心。本镇今日不要命了，你等求功名、叨重赏，就在此刻！可舍命，随本镇去来！”众军兵暴雷也似的答应了一声，一个个如星掣电，飞奔贼营。贼众虽有探细的人，及至传报时，兵已到了营门，发声喊，一涌杀。众贼见开封人许久无有动静，他们有何纪律，有何军法，便日夕饮酒吃，夺左近村乡财东西，以为快乐，那里还作准备。不意此军如风雨骤至，只得勉迎敌，三两合，俱各弃营望南奔驰。贼营中传起鼓来，各营俱来救应，反被逃窜败兵，踏了营盘。总兵奋力赶杀。贼众见官兵人少，一齐围裹了来，陡听得大炮一声，见一将领兵，和（如）推山倒风驰而来，兵势甚猛，乃参将郭翰也。众贼一见，各心上慌起来。又见来兵也少，复勉相杀。正战间，又听得大炮一声，见一军从正西杀来，两员将官在前，兵丁在后，正是罗齐贤、吕于淳接应人，势同山岳般压来。贼众早已心慌，今又见此军蹙至，也不知官军有多少埋伏，有多少接应，谁还肯舍命相杀？便一齐往归德败走。三路官兵随后追赶，离归德城还有三里余，翼因兵少，亦不敢直城下，就在正西安营，遣官睢州报捷，请军门合兵攻城。

且说林桂芳攻了夏邑，斩了镇城贼将，留兵

营，少刻便回，诚恐二守备兵少，林兄可领一半人迎杀上去，我在城中率众搜拿叛党家属。”林岱分兵没半里远，遥见众贼飞奔而来。林岱率众迎杀，后面二守备又到，两下夹攻，贼众只顾逃命。师尚义走脱，带贼兵叫门，于冰又放五六百兵开门便示，尚义大惊，招呼余铸：“巢袕破矣！你我速奔夏邑。”此时邹炎因箭伤痛甚，不能力战，已死在军中。林岱同二守备追杀数里，分一半兵，令二人赶去，自己回永城料理。众贼跑到天明，只见一枝人从西南来，为首一员老将，带领着许多将佐，喊一声，将众贼围住。众贼俱系疲力竭之人，那里当得起生力军剿戮？随后二守备又到，杀死者一千余人。共五千贼众，沿途跑散，并带伤死亡者又一千余人；其二千余人都跪下哀呼乞命，情愿投降，杀贼赎罪。桂芳准其投降，活捉师尚义，斩了余铸，合兵永城。于冰迎着，说：“令公郎已成大功，各贼家属俱皆拿下。冷某还有恳求，未知肯容纳否？”桂芳：“我父俱系老长兄提携，若有吩咐，无不如命！”于冰：“贼众家属，除师尚诏同族以及亲戚，听候军门、巡抚发落外，其余从贼家属妇女，尽行释放；男未过十六岁，老人已过六十岁者，俱准为民，壮者未敢轻纵，理合监候，俟事平定，任官吏审讯，分别办理；若有逃脱，再投逆党者。拿获立即正法，大人以为何如？”桂芳大笑：“不但老长兄有此仁慈，即小弟亦何乐于多杀？将来起解他们时，弟还要细细查问，开脱些去。”于冰作揖：“如此更见厚德！”又说了得永城始末，并林岱武勇，桂芳欣悦不已。吩咐各将弁饱餐休息，着书吏将阵亡军士记名，带伤者养病，次留一千五百怀庆兵守城，就着随林岱的两个守备镇守；又将他二人着实奖誉几句，自己同林岱、文炜、于冰带了投降的二千余贼众，并本人，攻打夏邑。差官与军门、巡抚两报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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且说败兵跑归德城内，师尚诏问明原由，大怒：“八营二万余人，连六七千官兵都战不过，还想攻打开封，真是可笑可恨之事！”伪神师秦尼：“总兵人远来，又经战斗，可速遣兵破其营垒，使他不能停留城下方妥。若此兵容其过夜，则明早开封人俱集城下矣！”尚诏：“神师所言，正合吾意。”却待遣将发兵，只见探报：“怀庆总兵林桂芳，遣林岱攻夺了永城，已提兵攻打夏邑去了。”尚诏大惊：“永城本帅兄弟亲戚并各将妻儿在内，此一残破，断难瓦全，不可不遣将争取。”诸将听得失了永城，一个个心胆俱碎，都磨拳掌，嚷的要去夺永城。少刻，又报：“宁陵已被开封兵攻破！”随即又报：“虞城被河总兵遣将攻打，镇将帅众投降；夏邑又被怀庆总兵攻陷！”尚诏捶大叫：“数年心血，半月辛勤，一朝尽丧矣！”秦尼：“胜败兵家常事，元帅不必过忧；不是贫僧夸，保已失州县，指日复得！若为永城有元帅并诸将的家属在内，贫借此刻领一千人，手到夺回，以安大众之心。目令止存归德一城，可速传令着城外诸将，营城，且不必与官兵对敌，只教他们预备守城之，并鸟铳火炮各项；各门派将分守，准备官兵攻城。主帅亦不必战，待贫僧夺了永城回来，再商妙策。”说罢，急急领兵去了。师尚诏随将城外诸贼，调回守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