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说于冰在碧霞,又传与城璧凝神炼气诀。过了几日,二鬼回来,详言:“先到荆州,不意林桂芳已赴怀庆总兵官任;小鬼等赶至怀庆,始查知朱文炜、
昏愦之际,曾看见将轿抬去;到次日天明,大主母、二主母俱不见了,想是俱被贼人抢去。”文炜听到此,一脚跌翻在地下,不省人事。林岱同众人搀扶叫唤,好半晌方才过气来,咙中咽作声。林岱:“不怕了!”转刻文炜放声大哭起来,林岱在旁劝解。段诚向李必寿:“怎么我家女人也不见?”必寿:“也是那日晚上不知去向。”段诚听了,发须倒竖,大怒:“别人都被抢去,止你家两都在!”手起一拳,将李必寿打的鼻血,赶上去又是几脚。众兵丁拉开。段诚大叫:“二相公不必哭了!见得他与大相公那-娘贼通同作弊,将二主母叫人家抢去,两卖了房产地土,带上银,远奔他乡,却又虚张声势,说是盗劫夺,防备我们后患;不知与了这卖主才多少银,替-娘贼支吾!只将他夫妻两个带回衙门中,严刑追问,不怕他不说实情!”李必寿家老婆跑来,在窗外大嚷:“我男人句句都是实话,怎么倒打起来了?”段诚:“我还要打你这大滢妇才!为什么不抢着你去?”说罢,扑去就打。林岱:“段总不必动手,听我说。这样一件大盗案,岂是地方上人没见闻的?只用将邻里人等请几个来一问,真假自然明白。”李必寿:“这位爷说的是,我此刻就去请来。”段诚:“你顺便逃走了罢?我同你去!”两人一齐门。不多时,倒领来一百余人。原来人都知文炜死在川江,今日听见回来,又是一件奇事,因此就有此许多人。林岱拉了文炜到院中,众人有大半认得文炜的,各举手劳;文炜向众人一揖,然后问:“敢问寒家何以一败至此?恳求详告!”众人:“令兄输与姓乔的六百多银,这是合村人都知的;后来令兄到袁鬼厮店中,与姓乔的说话,将六百银又拿回家去,这也有人见过的;不知怎么到三月十一日夜半,被贼抢劫一空;第二日早间,亲还看见李必寿在上绑着,我们大家才解放了他。令兄气极,一碰在门上,几乎碰死;又知没了三个妇人,乔武举也不知去向。令兄现有呈状在本县,告他明火劫财,抢去内眷,刻下现在严拿;令兄数日前还在这里,近日不知那里去了。但他屡次向我们说二相公同段大哥死在川江,怎么又回来了?”林岱将文炜在四川并自己的事,详细说了一遍。众人听了,无不唾骂;都说朱文魁是人中猪狗,天报的甚速!只是可惜把二相公夫人并段大嫂也陪垫在里。今日我们才明白这小厮的为人。见得那日早间,亲去寻姓乔的说话,又听得同吃了饭,那就是卖二相公的夫人去了,若不是这话,已经输了的六百多银,姓乔的为什么教他拿回?抢亲是怕二相公夫人不肯嫁,两人必是商量明白的。这小厮只图内里清净,不相(想)反中了乔贼的绝计!段诚:“拿回这六百银话,李必寿这天打雷诛的狗男女,他适才就没说到;是抢亲的话,他说大相公和他说过。”众人问李必寿:“果然和你说过么?”李必寿:“拿回六百银,我实实未见;说十一日晚上有人来抢亲,你不必阻挡,也不必害怕,这话是实实有的。我有什么天打雷诛、欺主人?”众人俱拍手大笑,:“何如疑他是商量通的?果然就是!真是猪狗虎狼不吃的东西,只是杀害的二相公太苦了!”段诚又说起老主人在任患病,他暗中和医生商通,用极狼虎的药,将老主人毒死,要全得家业!众人:“二相公不必苦恼了,他将令尊还下此毒手,何况于你?”又有几个:“这小厮十数天不见,必是和乔贼一路去了,却报官告状,虚声势,害邻里,害捕役。要知抢亲的话,就是他烦人搬取家眷的鬼计。”又有几个:“我们留心看他,情急得了不得,搬家眷和乔贼一路去,不象之至!看来是个招神引鬼,吃大亏苦了。”文炜又放声大哭,众人无不慨叹。林岱劝:“适才众位的议论,一不错,万事都是命定,你二十多岁人,怕没个好姻缘你?至于家财,你我当汉的越发不必计较。你昔日成就了我的夫妻,又因我拆散了你的夫妻,此地还有什么留恋?同回怀庆,再良谋为第一。”文炜痛哭:“我如今死又不忍,生亦无趣,有家成无家,也只得回怀庆苟延。”段诚:“两个主母被贼抢去。”林岱:“想必你的女人也生得不错。”众人都大笑起来。林岱:“今日日已沉西,我们就在此买东西吃,住上一夜;兵丁匹着寻个店房安歇,定于明早起。”段诚:“林大爷所见甚是,我还要着实审问李必寿情由。”众人也都陆续散了。晚间吃罢饭,文炜同段诚,又将李必寿夫妻细细的讯问了一番。次日,方才起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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