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章尚未读完,请击下一页继续阅读---->>>
禀,小的金不换,系本县人,住城外赵家涧。为据实首事:某年、月,有小的表兄连城璧,到小的家中,声言穷无所归,求小的代谋生计,小的念亲戚分上,只得容留。屡行盘问,语多支吾。今午大醉,方说因救伊胞兄连国玺,曾在山东拒敌官军,脱逃至此等语。小的理合亲赴县密禀,诚恐本县书役盘诘,遗不便;又防城璧酒醒脱逃,不得已着小的妻房郭氏城,托妻父郭崇学代禀。其果否在山东拒敌官军,或系醉后言,均未敢定,伏祈仁明老爷速遣役拘拿研讯,俾小的免异日连,则恩同复载矣!
次日,一字不题,照常打发吃了早午饭,不换田地中去,郭氏着小厮守门,自己一个城,请教他父亲郭崇学去了。直到日落时方回。金不换迎着问:“你往那里去来?怎么也不通知我?”郭氏一声儿不言语,走房内;不换跟来,又问。郭氏:“我救你的脑袋去来。”不换摸不着路,忙问:“这是甚么话?”郭氏冷笑:“你倒忘了么?我与你既了夫妻,你就放个,也不该瞒我。”不换:“我有什么瞒你?”郭氏:“你还敢推聋装哑么?少刻教你便见!”不换已明白是昨晚醉后失言,笑说:“你快说城什么去来?”郭氏先向门外瞧了瞧,从袖中取一张字稿儿来,上写:
两误?这日也是合当有事。每常不换必到天晚时回家,这日因下起大雨来,没有门,午后陪城璧吃了饭,到田地中去,看见禾苗立刻发变,心上喜,回家着郭氏收拾酒菜,与城对饮。郭氏因丈夫在家,便将于烧酒送两大壶,又是两大盘素菜,还有腐侞、甜酱瓜等类四碟,作饮酒之资。不换看见,心里说:“这冷先生真是付托得人。我一个小人家,日日如此供奉,虽说收过二百两衣银,也还不讨愧于冷先生。”又喜郭氏贤仁,快活不过,放量的与城璧大饮笑谈。大约两大壶酒,金不换也有半壶落肚,只吃得前仰后合,方辞归前院。郭氏见不换着实醉了,连忙打发他睡下,自己便脱衣相陪,不换颠倒就睡着了。睡到二更将尽,不换要喝,郭氏打发他吃册,说:“你今日兴,怎么吃到这步田地?想是张表兄也醉了。”不换摇了几下:“他不,不醉。”郭氏:“他可曾说我骂他没有?”不换:“我不知。”郭氏笑:“看么,睡了一觉,还说的是醉话。”再看不换已有些迷糊的光景了。于是声问:“他今日可说回家去的话没有?”连问了几声,不换恨:“狗攮的!你教他回到那里去?”郭氏:“你好骂!我着他回他家会!”不换摇:“他不,不,不,…”郭氏:“他为什么不?”不换:“他杀了官兵,去不得!”说着又睡着了。郭氏忙问:“他为什么杀官兵?”问了几声,不见回答,原来又睡着了。郭氏抱住,连连摇醒,在耳前问:“他为什么杀官兵?”不换恨命的答:“他为救他哥哥连国玺!直麻烦,狗攮!”郭氏:“他哥哥既叫连国玺,怎么他又姓张?”不换:“你他,他偏要姓张!”郭氏:“就姓张罢!他叫个连什么?”问了几声,不换大声:“他叫连城璧!”说罢,嘴里胡胡涂涂,骂了两句,睡去。郭氏将两个名字牢记在心,便不再问。
不换看罢,只吓得魂飞魄散,满抖起来。郭氏:“看囚鬼样!”擘手将字稿儿夺去。不换定了定神,问:“这禀是谁写的?可曾递了没有?”郭氏:“是我父亲写的,替你首。县中老爷叫人内书房,问了端的,吩咐我父亲:‘这连城璧等,乃山东泰安州劫牢反狱叛贼,山东有文书知会,系奉旨遍天下严拿之人,不意连城璧落脚在我治下,你女婿金不换首甚好,本县还要重重的赏他。但连城璧系有名大盗,非三五百人拿他不到,此时若会同文武官,万一走风声,反为不;不如到定更时,先将城门关闭,然后齐军役,与他个迅雷不及掩耳,方为稳妥。你可说与你女儿,快快回去,着金不换拌住贼人,二更时,我同本城守爷俱到。’是这样吩咐。我父亲原要亲自来,又恐怕形迹,着我递与你这字稿儿看,好答应文武官话。你看这事办得好不好?若依你事,我的命定被你连。一个杀人放火的大盗,经年家养在家中,还要瞒神卖鬼的日日谎我。”金不换将主意拿定,笑说:“你是个好老婆,似我百倍,我还顾什么表兄表弟,他的量最大,我此刻且到关外买些酒来,将他个烂醉,岂不更稳妥?我这好半晌还未见他,且去和他发个虚,再买酒不迟。”郭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