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回　警存亡永矢修行志　嘱妻子割

词曰：

金台hua，燕山月，好hua须买，好月须夸。hua正香时遭雨妒，

月当明时被云遮。月有盈亏，hua有开谢，想人间最苦是离别。hua谢了

三chun近也，月缺了中秋至也，人去了何日来也？

右调《普乐天》

话说冷于冰料理献述shen后事务，他原是个清闲富hu，在家极其受用，今与献述住了二十多天，已是不自在；自献述死后，知已师生，昔日同笔砚四五年，一旦永诀，心上未免过于gan伤。又兼夜夜睡不着，逐绪牢情，添了无限愁思。因想到自己一个解元被人换去，一个宰相夏大人已经斩首，又闻一个兵bu员外郎杨继盛也正了法，此虽系严嵩作恶，也是他二人气数该尽；我将来若是老死牖下。便是个好结局。又想死后不论富贵贫贱也还罢了，等而下之，zuo一畜生，犹不失为有觉之灵。设或魂消魄散，随天地气运化为乌有，岂不辜负此生，辜负此shen！又想到王献述才四十六七岁人，陡然得病，八日而亡，妻子不得见面罢了，还连句话不叫他说chu，shen后事片语未及。中会zuo官一场，回首如梦，人生有何趣味？便纵位至王公将相，富贵百年，也不过是一瞬息间耳！想来想去，万念皆虚，渐次茶饭减少，shen子也不shuang快起来。于冰有些不耐烦，又见献述家眷音信杳然，等他到几时？随叫王范雇牲口。查盘费止存有百十余金，便将一百两与献述家人留下作奠仪，俟公子们到日.再亲看望。献述家人们见他去意已决，只得放行。于冰一路连点笑容也没有，到家将献述得病，止八天亡故的话同众家人叙说。陆芳dao：“王大人到底还病了八天，象潘太爷前日在大堂审事，今日作古人三日了。人生世上有何定凭？”于冰惊问dao：“是那个潘太爷？”陆芳dao：”就是本县与大爷jiao好的。”于冰顿足dao：“有这样事！是甚么病症？”陆芳dao：“听得人说，只因那日午堂审事，直审到灯后，退了堂，去chu大恭，往地下一蹲，就死了。也有说是gan痰的，也有说是气脱的。可惜一个三十来岁少年官府，又是进士chushen，老天没有与他些寿数。”于冰听见，痴呆了好半晌，随即来去吊奠，大哭了一场。回来即着柳国宾，王范二人，拿了五百银子，zuo得公dao。

于冰自与潘知县奠回来，时刻摸着肚在内外院里走，不但他家人，就是状元相公问他，他也不答；茶饭吃一次，遇着就不吃了。终日问或凝眸呆想，或自己问答。卜氏大为忧疑。王范说，他是痛哭王大人所致。陆芳又说是思念潘太爷。凡有人劝他，他总付之不见不闻。不数日，王献述儿子差人下书，王范送与于冰。看后又痛哭了一番，说他痴呆，他也一般写得来回书，zuo了极哀切的祭文，又分付柳国宾用一匹蓝缎子，雇人彩画书写，又着陆芳备了二百两奠仪，差家人冷明，同献述家人入都。从此在房内院外走动得更极、更凶，也不怕把肚pi柔破。又过了几天，倒不走动了，只是日日睡觉。卜氏愁苦得了不得。一日午间，于冰猛然从炕上tiao起，大笑dao：“吾志决矣！”卜氏见于冰大笑，忙同dao：“你心上开shuang了？”于冰dao：“不但开shuang，亦且透彻之至！”随即走到院外，将家中大小男女都叫至面前，先正se向卜复拭dao：“岳父、岳母二位大人请上，我有一拜。”说罢，也拉下住他就拜。拜毕，又向陆芳dao：“我从九岁父母去世，假如无你，不但家私，连我xing命还不知有无。你也受我一拜。”说着也跪拜下去，忙得陆芳叩tou不迭。又叫过状元儿，指着向卜复拭、陆芳dao：“我碌碌半生，止有此子，如今估计有九万余两家私，此子亦可温饱无虞了；惟望二公始终调护，玉之以成！”又向卜复拭dao：“令爱我也不用付托。总之，陆总guan年老，内外上下，全要岳丈帮助照料。”又向卜氏打一躬dao：“我与你十八年夫妻，你我的儿子今已十四岁：想来你也不肯再会嫁人；若好好的安分度日，饱暖有余，只教元儿守分读书，就是你的大节大义。我还有一句捷要话嘱咐于你：将来陆总guan百年后，柳国宾可托家事，着陆永忠继他父之志，帮着料理。”一家男妇听了这些话，各摸不着tou脑。卜氏dao：“一个好好人家，装zuo的半疯半呆，说云雾中话，是怎么？”子冰又叫过王范、冷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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